资本市场打假“新套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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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受瞩目的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案终于有了处罚结果，让该案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是证监会对相关保荐机构平安证券的"顶格"处罚，以及平安证券"先偿后追"的投资者快速补偿机制。

　　万福生科惩罚措施落地正值IPO重启的前夕。
　　上周五，两家拟IPO的企业刚刚接到监管层的“封卷”通知，万福生科上市造假的处罚结果便揭晓了答案，二者在披露时间点上的默契似乎暗示着监管层新股发行改革的意图。
　　“对造假上市行为惩罚力度的升级意在为上市公司拉响警报，代表了今后的监管方向。管理层对财务造假"零容忍"，"重惩罚"的同时更重视对投资者的保护和追偿机制的建设，"先偿后追"的做法在如何补偿投资者方面起到了示范作用。”北京大学证券研究所所长吕随启表示。
　　“顶格”处罚
　　“粒粒稻谷，粒粒金”，这是2011年万福生科IPO发行上市期间，天相投顾研究员仇彦英发布的分析报告。
　　然而，上市不到一年，被众多机构一致看好并被冠以“绿色先锋”、“小米粒享有大价值”等诸多荣耀头衔的万福生科，竟沦落至要靠业绩造假方能苦撑。
　　5月10日下午通报的稽查结果显示，万福生科为了达到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的条件，在2008年至2010年分别虚增销售收入1.2亿元、1.5亿元和1.9亿元，虚增利润合计近1.13亿元。另外，万福生科上市后的2011年财报和2012年半年报同样存在虚假记载的情况，上述两个报告期虚增销售收入2.8亿元和1.65亿元，虚增利润合计超过1亿元。
　　万福生科造假金额和虚增利润的比例在A股历史上均非常罕见。因此与万福生科上市相关的中介机构平安证券、中磊会计师事务所以及湖南博鳌律师事务所也受到了“顶格”处罚。
　　从证监会公布的具体处罚措施来看，作为万福生科保荐方的平安证券，被证监会认定为未履行尽职调查义务，发行保荐书存在虚假记载，因此被没收保荐业务收入2555万元，并处以保荐业务收入两倍罚款，金额合计7665万元。此外还暂停保荐资格3个月。这也意味着，另外19家由平安证券保荐的拟上市公司将会受到影响。
　　对万福生科保荐代表人吴文浩、何涛，以及平安证券原总经理、分管投行的副总经理、投行部负责人等当时保荐方的主要负责人，证监会也分别处以30万元罚款，并撤销其证券从业资格，其中，吴文浩、何涛还被终身市场禁入。
　　记者注意到，这并不是上述两位保荐人第一次出“事故”。早在去年6月份，就有北京爱创科技报证监会未过发审会，其保荐机构同样是平安证券，代表人之一就是吴文浩；另一家名为深圳瑞华建设的公司也于今年4月份在IPO核查的过程中掉下队来，而它的保荐机构也是平安证券，而保荐代表人之一为何涛。
　　同时遭重罚的中介机构还有中磊会计师事务所，证监会认定其审计程序缺失，审计报告虚假记载，按照《证券法》第223条，没收中磊会计师事务所相关业务收入138万元，并处以业务收入金额的两倍罚款，同时撤销证券从业许可。对于签字会计师王越、黄国华分别处以10万元、13万元罚款，终身市场禁入。对签字会计师邹宏文给予警告，并处3万元罚款。巧合的是，目前在排队的拟上市企业中还有一家名为广西华锡集团的公司签字会计师同样是邹宏文、王越，而目前该公司的审核进度为“中止审查”。
　　不仅如此，证监会还没收博鳌律师事务所业务收入70万元，并处以2倍的罚款，且12个月内不接受其出具的证券发行专项文件；对签字律师刘彦、胡筠给予警告，分别处以10万元的罚款，并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而万福生科方面，除公司被罚30万元外，董事长龚永福被罚款30万元，并终身市场禁入，同时被终身市场禁入的还有公司财务总监覃学军，目前两人已被移交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公司其余19名高管也分别被处以5万至25万不等的罚款。
　　先偿后追
　　此次万福生科案最大的亮点是，由保荐机构出资先行赔付投资者损失，采用“先偿后追”的模式，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投资者合法权益。这在国内尚属首例，开创了投资者损失先行补偿的先河。
　　5月10日，平安证券宣布“出资设立万福生科虚假陈述事件投资者利益补偿专项基金”，用于先行赔偿在万福生科案中受害的投资者。此基金规模为3亿元，存续期两个月，凡是符合条件的投资者都将获得相应赔偿。
　　平安证券本次采用“先偿后追”的模式，在设立基金先行补偿投资者损失的同时，对平安证券支付的超出自身应承担责任份额的补偿金额，其将依法向万福生科虚假陈述事件的其他责任方进行追偿，并将就自身因万福生科事件所受损失依法追究相关责任方的法律责任。
　　当日晚间，万福生科发布公告，称公司控股股东兼实际控制人龚永福出具了《关于虚假陈述民事赔偿有关事项的承诺》，支持平安证券推出对受损投资者的先行补偿方案，同意由平安证券先垫付依法应由其承担的部分，并承诺下一步将承担依法应当赔偿的份额。为此，龚永福承诺将妻子杨荣华所持3000万股万福生科股票质押给中国证券投资者保护基金有限责任公司，用于保证其赔付因万福生科虚假陈述行为造成投资者损失而应当承担的赔偿份额。
　　“平安证券这次的做法算是"断腕自救"，3亿元对平安证券来说并非小数目。这一事件引起整个投行业的反思，以往的野蛮生长、粗放扩张发展模式亟待改变。希望从此改变目前A股"重惩罚、轻补偿"的监管模式。”北京一位投行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以往类似事件中，公众投资者特别是中小投资者的利益保护一直是个难题，现有法规虽然赋予了投资者通过民事诉讼手段获得赔偿的权利，但由于诉讼本身尤其是在证券市场虚假陈述民事赔偿诉讼方面，对程序、举证等环节要求较为严谨，往往导致耗时长、成本高、举证程序复杂、诉讼结果不确定等情况，最终获得赔偿的投资者比例有限。
　　安徽中天恒律师事务所律师姜万东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在看到积极一面的同时，还有一点不容忽视，就是应该追究荐股机构和相关分析师的责任，一边是公司业绩的不断下滑，另一边却是荐股机构的疯狂鼓吹，误导了很多不明真相的投资者。”
　　据Wind资讯统计显示，自2011至2012年，在万福生科业绩不断下降的过程中，仍有国金证券、安信证券、银河证券等机构不断发布“看涨”、“强烈看涨”的增持评级。